纪九言

浅爱如苍狗

【堂良】我们今天仍然未能知道那篇联文的名字12

#文前预警:ooc√ 私设√ 韩剧剧情√ 刀子√ 回忆杀√#

#对不起拉低整体联文质量 您多包涵#



周九良的动作静止了,过了半晌,他把手放下,平日里慵懒地不怎么完全睁开的眼睛此时直直地望进那两颗琥珀色的眼眸。孟鹤堂的眼睛里没有风云变幻,平静地像一汪静潭,或者说,也像一片死水。他不知道死水底下埋藏的万丈波涛什么时候爆发,他也不敢保证哪句话就是打破平静的石子,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试探着、摸索着,趟过支流走向深潭。



“孟哥,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此时作为孟鹤堂的你,会爱作为周九良的我吗?



孟鹤堂被周九良眼里多得溢出来的悲伤扑了个满怀,撞到晕头转向。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拖下水底,任由咸涩的悲伤从口鼻灌进身体,从手脚末过头顶,从白昼瞬间掉进深夜。他皱了皱眉,对周九良的回话说不上多满意。



周九良擦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他哭得鼻音很重,一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孟哥,八年前,只有孟祥辉,没有孟鹤堂。现在,只有孟鹤堂,没有孟祥辉。可是以后呢,孟祥辉回来了怎么办?我怎么办呢?孟鹤堂爱我,可是孟祥辉根本没有正眼看过我,如果你想起来了,你决定要做回孟祥辉了,我该怎么办呢?”



孟鹤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脑子一片空白。孟祥辉这个名字,于他而言,俗套地讲,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曾经无数次试图去回忆有关于这个名字经历过的那二十多年的年岁,最后也只是徒劳。



空白,都是空白。所有人都避而不谈,甚至他一度觉得自己一直是孟鹤堂,孟祥辉什么的,只是一个臆想。



周九良在他面前等着他的答案,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随即在退伍老兵眼里看到了更深的绝望。



“九良,我......”



“孟哥,你太累了,休息吧。我家老爷子那儿还有点儿事,今儿我得回去一趟。”周九良站起身往门口走,他没再回头看孟鹤堂一眼,只是在开门的时候顿顿了步子。孟鹤堂心里的希望又燃起了一点儿苗头。



“不用留灯了。”



咔哒一声,把那点儿苗头掐灭了。




 

孟鹤堂还是去了那家咖啡店,周航比他到的早,桌上放了两杯冰拿铁。看到他进来,周航扬起意料之中的笑,冲他抬手示意落座。孟鹤堂不喜欢那种笑,尤其是用他熟悉的面孔扬起那样的笑。



周航对他的皱眉完全不以为然,自顾地端起咖啡轻抿。



“你说你知道我...呃......孟祥辉的事?”孟鹤堂先开了口。



“我那个好哥哥已经告诉你了吧,还装什么呢?”周航把杯子放下,交叠着双腿往沙发上一靠,完全不在意衬衣瞬间压出的褶皱。“孟祥辉就是你,八年前的你。”



“所以呢?我不记得八年前的我,不记得发生过的事,不记得结交过的人,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周航没说话,他抬眼看着孟鹤堂,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好几年的孟鹤堂,学会用人情世故包裹自己的孟鹤堂,他不认识的孟鹤堂。



“这原本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认识孟鹤堂这个人也才没几天。可是孟祥辉,”他把腿放下,上身前倾,用一种极其怀念的眼神直直地望进琥珀色的眸子,“他是我的恋人。”



他想在琥珀色里看到一丝震惊或者难以置信,可是都没有。孟鹤堂不是孟祥辉,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嬉笑怒骂,他甚至没舍得施舍一个表情给他,好看的眉眼染了冰霜。



周航像卸了力一般跌回沙发里,他抬手揉揉眉心,“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



“孟先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孟鹤堂晃神地从咖啡店里走出来,他出来的急,连伞都没来得及拿。兜头的大雨把他浇了个通透,湿答答的头发贴在脸上,雨水流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从水雾中费劲地去看前方的路,抹一把又瞬间被淋湿。



天色暗得太快了,路边惨白色灯光在雨中艰难地破开一方光亮,孟鹤堂踉跄地走着,咖啡店前的路被铺成复古的青石板,他摸不清各个石块的轮廓,走不了几步就被绊到像是要向前跌去。



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神经性耳鸣搅乱了思考方式,周航的声音像是从很深远的地方传来,跨过广袤的旷野,四面八方地把他包围。他慌不择路,却怎么走都逃不出周航建造的囹圄。



八年前的故事像一幕幕默片电影被周航一帧一帧地铺陈开来,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


他说,孟哥,你刚来北京的时候在于老板那里做工,每天带着雄峰玩得可开心。你还记得雄峰么,于老板的儿子都不亲近的那只藏獒。


他说,孟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染了一头黄毛,跟着于老板来跟我爸应酬。我从门边偷偷看你的时候你就这么笑着跟在于老板身后,不争不抢。


他说,孟哥,我爸后来说你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肯定能成大事,我当时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只觉得这个哥哥好看得要命。


他说,孟哥,我打小学习就没我哥好,父母让他学习公司的东西,对我则是不闻不问,好在我会写点儿东西,我把它们写下来,假装自己没那么孤单。


他说,孟哥,你是第一个看过我写的东西的人,你明明怕得要死还夸我文笔好,说等着我以后成名出书开签售会。


他说,孟哥,我偷偷从家里溜出去好几次想去找你,陪你在于老板的公司加班到深夜,我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之后身上盖着你的外套。


他说,孟哥,我们在很多地方接吻过,你说我每次都调整不好呼吸一点儿都没长进,我们也在很多地方做过,第一次特别疼,你哄了我半天,我在琥珀色里看到自己赤裸的身影,羞得抬不起头。


他说,孟哥,以前你只让我这么叫你,可是现在怎么了?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你以前捧在手上的宝贝航航,现在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他说,他说,他说了好多好多,孟鹤堂看着他从冷静自持到最后哽咽得一个音也发不出,他透过自己在看谁?孟祥辉和周航的那些过往吗?那我是谁?



他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最后跌跌撞撞地冲出咖啡店的时候周航在他身后露出的表情他瞥了一眼,心中一悸。那个眼神承载的感情迎面向他涌来,想淹没他,也想毁灭他。



雨越下越大,孟鹤堂从来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他吃力地发觉体温的升高,迈开的步子也越发艰难,最后栽倒在雨中的时候,依稀看见一个撑伞的身影把他拥入怀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鼻腔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动下手臂发现正在吊水。孟鹤堂小心地坐起来,病房里静悄悄的,他给自己挪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靠着,歪着头看向窗外。



深夜的暴雨,高烧,周航,撑伞的男人。昨夜的片段在他的脑子里一一拼凑,他按了按额角,一些陌生又熟悉的影像唰地一下又一下闪过,他试图抓住什么,却只能引起更剧烈的头疼。




 

周九良盯着和自己相似的面孔一言不发,露台的风从他们中间穿过。“是你让孟哥淋雨的吗?”



“是啊。”周航看着他叫了二十多年的哥哥,嘴角一勾。



下一秒,周九良的拳头迎面砸了过来,退伍军人的力度把周航一拳掀翻在地上,他一手撑着地,眼前一片黑,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周航擦了一把嘴边的血,费了点儿力站起来。



“不错嘛,哥哥,对自己弟弟还是那么下的了狠手。”



“别招他,他不是孟祥辉了。”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最清楚吗?”周航轻笑一声,“要不是您把我们俩的事捅给咱爸,他也不至于淋雨高烧到失忆。”



周九良眼神一暗,他越过周航走向露台的出口。



“孟祥辉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孟鹤堂,也只能有孟鹤堂。” 




-TBC-


下一棒指路 @蓝猩猩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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